国·家|巴塞罗那：不服从的城市，无国界的民族（上）

 

点击蓝字

关注我们

不服从的城市

（上）

巴塞罗那

无国界的民族

作者：Kate Shea Baird

译者：皮帅舔狗阿Mark仔

巴塞罗那，这座城市流淌着“不服从”（disobedient）的血液。在1870年，西班牙无政府主义运动（这股政治潮流自始影响着此城政治）的成立大会在这座城市召开。1919年，巴塞罗那工人牵头举行了La Canadenca 罢工，赢得了工作日最高时限八小时的工人权益。在20世纪30年代西班牙内战期间，巴塞罗那是共和派抵抗法西斯的根据地之一。同时，在20世纪70年代，这座城市又是伊比利亚半岛的第一场同性恋解放运动的秘密策源地。

Guillem Martínez是一位新闻工作者，他在巴塞罗那出生长大。其著作《叛逆的巴塞罗那》（Rebel Barcelona）讲述的就是这座城市的喧嚣历史。书中，他认为：巴塞罗那的不妥协气质，来源于这座城市与加泰罗尼亚民族（nation）和西班牙国家（state）两者之间的独特关系。正如他所言：“巴塞罗那是欧洲大城市中非首都的一个。同时也是使用加泰罗尼亚语群体的最大聚居地。在欧洲那些没有民族国家的民族中，加泰罗尼亚语是使用最广泛的民族语言。如果能留意到这两个极其怪异之处的话，巴塞罗那绝对是欧洲的一朵奇葩。”

按照Martínez的说法，巴塞罗那既不是加泰罗尼亚，也不是西班牙，人们可以通过她与这两个民族（尤其是与西班牙的）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中了解其反叛史。

如果说，过去加泰罗尼亚的地位对巴塞罗那城市的反抗行为的起源演进有所影响，那么，今天依然如此。2008年的经济危机以降，各类社会运动：既有2009年成立的“抵押贷款受害者平台”这样争取住房权利的草根运动，又有2011年“愤怒者”（indignados）占领加泰罗尼亚广场运动（欧洲反紧缩运动的一部分），还有Xnet网络平台的反腐败分支团体“15MPaRato”陆续兴起，并且与一项重申加泰罗尼亚主权、日益受到人们支持的运动互为表里。

巴黎公社与城市国际主义

巴黎公社，一个1871年曾经在巴黎短暂自治的革命政权，已经成为当代激进城市/地方自治主义（municipalism）遵循的圭臬，同时，也给BComú对民族例外主义（national exceptionalism ）的拒斥提供了一个极佳的模板。

在对公社进行“政治想象”的探索中，Kristin Ross解释道：“想象中的公社，其首选模板应该是国际主义语境下的地方自治体，在这种设想中：民族的空间所剩无几，对于市场和国家同理。”

她极有说服力地描述了当年巴黎公社社员如何重拾1789年法国大革命的词汇——公民（Citoyen）和女公民（Citoyenne）——重新使用这样的词汇不是为了宣示民族归属感，而是要在同一个民族中表明一种社会性的区分，并且用于称呼那些不以民族进行分界的“自由的”女性或男性。上述的这一种“全球本地主义”（glocalism）在当今的很多城市斗争中彼此呼应——这里头就有西班牙的五月份发生的“愤怒者”）运动，还有东亚某些大都会的抗议活动。从本质上讲，这些运动都是立足于地方的（place-bound），但与此同时，又与世界范围内的其他城市运动的同志有着“超链接”（hyper-connected）的关系，并且彼此支持。

BComú同样奉承传统的城市/地方自治主义的观念，诸如地方自治和反国家主义。在该组织早先的政策文件也体现这些精神——“公共当局应该重视、支持，最重要的，不要阻碍联合主义、自组织以及市民对于公共服务及空间的管理，以此推进公共社区对城市的管理。” BComú同时也奉行巴黎公社的国际主义传统：它的一大主要目标就是让巴塞罗那成为一个环球范围内的“变革之都”——为世界范围内各个城市树立城市/地方自治运动的典范。“。在难民时期，BComú就批评欧洲各国政府的无所作为，同时明确表示各大城市愿意且有能力对难民危机作出力所能及的应对措施。BComú针对难民危机中发表的言论明确地将上述的思想表达出来。

不过，尽管19世纪的巴黎对国家的拒斥显示了人们对当时正在构建的法国民族国家的自发抵制，但是21世纪的巴塞罗那的情况不完全一样。诚然，BComú和当年巴黎公社一样，对国家和相应的民族主义（西班牙民族主义）怀有拒斥之心；在执政之后，BComú将市议会大厅的西班牙皇室标志移除，这样的新闻在世界范围内都上了头条。但是，BComú与非国家的加泰罗尼亚民族（stateless Catalan nation）的关系也充满争议。同时，我们将会看到，它拒绝民族概念的自身根源。

决定一切的权利

BComú诞生于这样的一个时刻——加泰罗尼亚的决定权(加泰罗尼亚语：dret a decidir/英语：Right to decide）登上了政治日程的C位。在这样的背景下，采取“投注本地市政”（Municipal wager）——这是西班牙国内行动者和新兴政党的一种策略，他们选择在地方性选举中作首次亮相——这种策略在巴塞罗那尤为奏效，这能团结在民族问题上立场各异的人和群体联合起来。

 但是，该运动的发起宣言中委婉地承认了主权争端：“因为我们信奉作出决定的权利，我们想要在此时此地作出决定——让巴塞罗那变成我们所需要、所渴望的样子”

BComú对于加泰罗尼亚地区主权的捍卫，其实是“对所有事务的决定权”的一部分，这是一种广泛意义上的民主化的需要。在这一个城市/地方自治运动中，有许多关于加泰独立一事的立场和看法，而上述一切决定权成为了其中一点共识。在2014年9月的加泰民族日，有民众上街举行倾向于加泰罗尼亚独立的游行，BComú在一份支持游行的声明中强调：“（游行）是一个多元（plural）空间，这个空间为人们所共享，无论其身份和出身的，对于民族与区域持何种认知。这种多元化的光谱中既有独派，也有联邦支持者（federalism），这当中很多人都相信，在当下这种状况下，应该有一个采取民主手段的脱离过程，直到双方达成自由的联邦(federal)乃至邦联(confederal)协议。上述所有的选项，在我们（BComú）看来，都是合法合理的；如我们这样要打破现状城市运动对此表示欢迎。 

 BComú在民族问题方面的表现出的自相矛盾，使其既不同于巴黎公社那种旗帜鲜明反对民族主义的传统做法，也不同于各种城市/地方自治运动——比如加泰罗尼亚的“人民团结候选人党”（Popular Unity Candidacies ，CUP）和土耳其的亲库尔德政党——人民民主党（HDP），上述两个政党的议程明确支持民族解放。BComú对于加泰罗尼亚独立运动所持态度是批判式同情（反对民族自决原则（self-determination），这是独立派别尽力支持的）。必须看到，在当下的政治气候中，这个立场往往不受人欢迎。

原文链接：

https://roarmag.org/magazine/the-disobedient-city-and-the-stateless-nation/

红棉浪潮是一个青年思想交流的平台，我们秉持进步主义和国际主义立场。

我们的主要议题有且不限于:

时事热点
哲学、经济学、心理学、历史

文艺批评

地方民俗文化、都市传说

读者交流群：

qq群：417769830

投稿邮箱：[e-mail]